5月下旬,应意大利贸易促进会邀请,我去西西里参加2005年度葡萄酒博览会。从罗马转机到巴勒莫,然后再坐1个多小时的车,就到了西西里小城马莎拉。环岛公路能让你随时看到大海,阳光耀眼,路边满是葡萄园。如果是对葡萄酒非常了解的人,自然能写出一篇“西西里的杯酒人生”,而我这个对葡萄酒的门外汉,就是在那段海滨公路上才想明白:葡萄酒之所以显得门槛太高,就是因为它需要太多知识,英语、法语、意大利语的标签让你看不明白酒瓶子上写的是什么,葡萄酒讲究产地,而你如果没有到过那些产地,实实在在的到酒庄里喝上几回,就老是觉得隔靴搔痒。
去西西里之前,我做了一些功课,知道马莎拉酒是西西里岛一种很特别的餐后酒,据说在古罗马时代就有了,到18世纪60年代,马莎拉已经遍及世界各地,意大利政府在1931年10月15日颁布了一条法令对马莎拉的产地做出了明确规定。这是意大利关于法定地区(doc)葡萄酒的第一项完整的法规。但我从来没有喝过这种酒。
我对意大利酒的唯一认识就是葡萄烧酒,透明的烈性酒,在北京的“王吧”我们喝过几次,用平底杯子,加冰块,和喝威士忌、伏特加的架势一样,酒带浓烈的香味,不如伏特加那样单纯,但偶尔喝喝还是很不一样。在北京的酒吧里,大家好象很少会开一瓶葡萄酒喝,有股子事事的劲儿。北京一酒商告诉我,酒吧里的葡萄酒加价太狠,想喝葡萄酒,到一些专为外国人服务的超市去买,80块左右就有不错的酒喝。北京的葡萄酒商,主要是为在京的外国人和一些西餐厅服务。
日本人有了钱,就有了旅游热潮,然后又好上葡萄酒,然后又有人参加以葡萄酒为主题的旅游,然后葡萄酒消费量大增。在北京也能参加“京郊葡萄酒旅游”,那就是开车奔河北昌黎,那里有不少酒庄。“5·1”长假的时候我就去了一处,号称是奥地利人投了数千万美元建的,昌黎的纬度据说和波尔多一样,我没看地图,不知道真假,但看那价钱是和波尔多酒有的比,好几百块一瓶,既然葡萄酒是外国那套语言体系里的,那花同样的价钱还是喝外国的葡萄酒比较靠谱。
马莎拉葡萄酒博览会,有70多家酒厂参展,每个酒厂少的有两三种酒,多的有十来种,尝来尝去,每天都喝得晕头涨脸的,也没尝出哪家最好。留下最深印象的还是多纳福加达酒庄,因为到达马莎拉的头一个晚上,我们就被请到那酒庄大吃大喝了一回,酒庄老板 giacomo rallo 是西西里葡萄酒协会的副主席。女主人 gabrialla anca rallo 多才多艺,现场演唱了一曲。酒庄出产的葡萄酒的酒标都是她设计的,酒的牌子有福嘉、佳柏丽、奇亚兰大等等,最著名的一款是“一千零一夜”,有股异国情调,价钱也最贵,所以招待我们那天,我们并没能喝到这种酒。
博览会对中国市场颇为重视,因此还配备了一名中文翻译,在她的帮助下,我找到了一家专门生产葡萄烧酒的厂商,他们告诉我,葡萄烧酒是用酿过葡萄酒的渣滓酿制的,照这个意思,葡萄烧酒就是葡萄酒的“二锅头”了。不过,短短三天时间,我的葡萄酒知识还是没能补上,同去西西里的一位经销商说:你别着急学这些东西了,慢慢来。他说,葡萄酒要在中国有更大的市场,绝不是每个人都自己去学着欣赏红酒,比较好的路径是培养侍酒师或者叫掌酒师,一个合格的掌酒师应该掌握很多葡萄酒的知识,然后到高档一些的饭馆里为客人服务,中餐厅如果能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点上几瓶葡萄酒,那这个市场才会逐渐打开。可惜现在从事饮食服务业的人大多心浮气燥,不愿意塌塌实实学什么。
在马莎拉的展览会结束之后,我们在巴勒莫市逗留一日,一位意大利《共和报》的记者朋友招待我们吃了一顿晚饭,晚饭从9点半开始,一直吃到凌晨两点。饭馆老板是个老太太,跑堂是她儿子,娘儿俩,听说来的客人中有中国酒商,小伙子掏出手机说,要想从西西里进口葡萄酒不用找别人了,我这电话里有全部西西里酒商的电话,您看中哪个厂子了?说着立刻就拨了个电话,问候对方“你在哪儿呢?干嘛呢?”那架势和北京饭馆里常见的侃爷像极了。那顿饭吃得其乐融融,一共喝了5瓶葡萄酒,要换算成北京一个饭局,估计是喝下了两瓶白的和若干啤的。葡萄酒商的理想是您少喝一瓶白的,尝尝红的。
葡萄酒专栏作家吴书仙女士说,她今年的一个重要工作是,讲吃中国饭配什么葡萄酒,端午节这天,按传统是吃粽子,饮雄黄酒。吴女士建议,要喝还是来喝可以替代雄黄酒的酒,“我思量再三,还是觉得西班牙雪莉地区的噢洛罗索(oloroso)和中级甜酒(medium)雪莉是最适合的,这类酒颜色上看也带着些暗暗的红黄色,酒精度也相当,喜欢不甜的人可以喝噢洛罗索(oloroso),喜欢甜口味的喝中级甜酒,这类酒和棕子和鳝鱼也是挺般配的。”